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泾河峡谷的山花

——东庄施工局三个年轻人的成长札记

发布日期:2025-04-03 信息来源:第三分局   作者:彭书园   字号:[ ]

四月的泾河峡谷,山风裹挟着混凝土的气息掠过耳畔。我站在半山腰的观景台上,望着脚下轰鸣的平仓机与远处绵延的钢筋森林,忽然想起古诗里那句“人间四月芳菲尽,山寺桃花始盛开”——这里的花,总比山外晚开一季。山外的杏花早已零落成泥,而峡谷深处的野山桃却开得正烈,粉白的花瓣像极了工地上飘落的焊花,倔强地缀在灰褐色的崖壁上。

“看这花,倒像是喝咱们的汗水长大的!”身后传来小杨的笑声。我回头,见她正踮脚去够一枝低垂的花枝,春风吹起她的碎发。小穆拿着手机对着花丛“咔嚓”一声:“可不,去年培训时咱们还说‘工程人的浪漫是焊花配星光’,现在连山花都沾了工地气儿。”

这是我们三人约好的周日踏青。泾河峡谷的春色与工地仅一山之隔,却像两个世界:山外静谧如画,山内机械轰鸣。但不知为何,我总觉得那些沾着尘土的山花,比温室里的牡丹更鲜活——就像我们三个,从2023年8月在西宁培训时的青涩,到如今扎根东庄一年的蜕变,终究是在这片钢筋水泥的土壤里,长出了自己的筋骨。

山花与月报:小杨的破茧

“你们知道我现在最得意什么吗?”小杨忽然转身,眼睛亮得像是蓄满星子的泾河夜空,“上个月的工程月报,我已经得心应手了!”

山风翻开她的成长笔记,哗啦啦翻到去年年初的那页——密密麻麻的草稿纸,还留着几滴晕开的咖啡渍。那时她刚接手月报,经常“抓狂”:“混凝土方量、灌浆进度、设备台账……这些数字怎么像活鱼似的,刚抓住又溜了!”男朋友小穆常陪她熬到深夜,看她把电脑键盘摁得噼啪响,窗外皎白的月光在她脸上投下一道道焦虑的阴影。

而今的她已能笑着调侃:“以前觉得数据是洪水猛兽,现在倒像驯服的小狗。”上周五,我路过工程技术部,正撞见她指着屏幕教新人小李如何分析数据,鼠标的光针在屏幕上快速移动,阳光从她身后的玻璃窗斜斜切过,把她工装袖口的磨损处镀成金色。

小穆咔嚓拍下她神采飞扬的侧脸:“杨工现在可是‘数据魔术师’。”

“还不是被逼的!”她弯腰拾起一朵被风吹落的山桃花,轻轻别在耳边上,“记得第一次报月报那周吗?我改到第七版时都快哭了,边主任却把报告摊在桌上说:‘小杨,数字不是堆砌的砖块,而是会说话的镜子。’”她顿了顿,望向泾河峡谷的方向,“现在我才明白,这镜子照见的不仅是工程进度,还有我们自己的成长。”

质检员与档案员:小穆的转身

“要说变化最大的,还得是我们穆质检。”小杨笑着戳戳小穆的胳膊。他正仰头喝保温杯里的茶水——杯壁上还沾着混凝土碎屑,是去年在仓号巡检时留下的纪念。

“别提了!”他摆手,耳根却微微发红。刚来的时候,他还是个每天凌晨五点挤工程车的“混凝土温度猎人”。那时正值盛夏,工装后背总是结着白花花的汗碱。“那时候觉得办公室是天堂啊!”他摩挲着手机镜头,声音忽然放轻,“可真调回来做质量档案,才发现脑力活比仓号巡检还累。”

记忆倏然闪回某个冬夜。我加班回宿舍,看见质量部的灯还亮着。推门进去,小穆和小杨正头碰头核对结算单,桌上堆着半人高的资料盒。“这仓的养护记录找不到?”“别急,我再翻翻电子台账……”他们的影子被台灯拉长在墙上,像两株奋力拔节的竹子。

此刻的山风带着暖意,小穆的玩笑里透着感慨:“现在才懂,咱们施工局的每个岗位都是齿轮——质检员是工地上的温度计,档案员就是给工程质量造户口本啊!”他将镜头对准峡谷里绽放的野花,“就像这些花,长在石头缝里的,反而比花园里的扛得住风雨。”

笔杆与镜头:我的山河万里

话题转向我时,山腰忽然卷过一阵疾风,挟着远方的混凝土搅拌声扑在脸上。我按住在风中翻飞的采访本,封面上“东庄施工局宣传员小彭”的字迹已有些模糊——这是去年刚入职时,我一笔一画写下的备注。

“还记得你刚来时写不出稿子的时候嘛”小杨眨眨眼。怎能忘记?五百字磨了八小时,还有无数篇最终石沉大海的稿件,青涩的笔触此刻想来却如璞玉般珍贵。彼时我趴在办公桌前,绞尽脑汁校对工程术语,师傅转动办公椅看着我:“写工程新闻不是写诗,但得有诗的眼睛。”他指着窗外如火如荼的工地,“看见那台红色挖掘机了吗?它一铲子下去,就是半吨山河。”

而今,我的镜头里已装下太多山河:混凝土浇筑时的银色瀑布,焊工老李面罩下闪动的火光,还有飞渡大坝的缆机大钩连成的五线谱。

“要说秘诀,大概就是‘把自己种进工地’。”我想起夹在采访本里的野山桃标本——去年秋天在804坝顶平台捡的,干枯的花瓣仍透着淡粉,“就像这些花,长在哪儿,就拼了命往深处扎根。”

日头西斜时,我们沿着施工便道往回走。峡谷里的灯光次第亮起,电焊的蓝光与晚霞交融成奇异的紫。路过一间板房时,小穆忽然指着墙根喊:“快看!”

一株野山桃竟从混凝土裂缝里探出头,花瓣上沾着泥浆,却开得恣意张扬。我们蹲下身,头几乎碰在一起。“还记得培训时看的四局宣传片吗?”小杨轻声说,“‘自强不息’听着像口号,可放在这儿……”她指尖抚过花瓣,“就是这朵花的模样。”

是啊,我想起师傅的话:“工程人的青春,是混凝土里开出的花。”去年此时,我们还在为报表、稿件、数据焦头烂额;而今站在这里,却已在各自的岗位上长出了抵御风霜的硬壳。这或许就是东庄的魅力——它把青涩的我们扔进泾河的激流,却让我们在漩涡里摸到了自己的锚。

春风又度,山风又起,裹挟着远处机械的轰鸣掠过耳际。我们踏着星光走向办公楼,背影被拉得很长,像三株正在拔节的竹子,朝着钢筑的山峦,朝着更远的春天。

泾河峡谷的花,谢得也比山外迟。当我们某天离开这里,这些浸着汗水与星光的记忆,大概也会如野山桃般,在生命里年复一年地开着,带着混凝土的气息,永远鲜活,永远倔强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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