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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办公窗景,完成了一场从“山”到“原”的千里迁徙

发布日期:2025-12-11 信息来源:装备公司   作者:成哲   字号:[ ]

在祁连山脚下时,窗框是山的画框。目光所及,永远是那连绵坚硬的山体,像大地蜷起的、青灰色的脊梁。光伏板阵列仿佛就铺展在山脚缓坡与戈壁的交界处。那景象极为奇特——一边是亿万年的地质沉淀,一边是人类崭新的蓝色图腾。清晨,太阳必须费力地爬过山脊,才能将光泼洒下来,于是光伏板的苏醒是隆重的、有仪式感的,像被依次点燃的蓝色火焰。傍晚,山影会早早吞没它们,厂区的灯光次第亮起,犹如坠入山脚的一片星河。那里的世界,是垂直的、有重量的,连风都带着碎石与冰雪的气息。

如今,在平原,窗框是地的画框。推开窗,视线“呼”地一下被拉平、推远,直到与天际线融为一体,毫无阻碍。这里没有山告诉你边界在哪里,只有麦田的绿、秋收后的褐,以及远处村落淡淡的烟霭,无边无际地铺展。巨大的白色风机,便成了这平坦画卷中最具现代感的笔触。它们不像山脚下的光伏板那样匍匐于地,而是昂然站立,用旋转的叶片与高空的流风握手。

环境的改变,细致入微地重塑着一切。在祁连山,我们每日盯紧的是日照角度的分毫变化,深夜担忧着春寒中板面积雪的消融。而在这里,平原的风成了我们心跳的节拍——我们反复推演风速的曲线,警惕着冬日湿气在叶片前沿凝成的锋利冰凌,侧耳倾听那穿过塔筒与桨叶、变得低沉而陌生的风的呜咽。

山间的静谧,是那种被厚重岩石包裹的寂静,只听得到风声和自己的心跳;平原的静谧,却是开阔的、流动的,夹杂着远处隐约的犬吠、农机声响,以及风穿过叶片时那低沉而恒久的“呜——呜——”声,那是平原的呼吸。

最不同的,是对天空的感知。在山里,天是被山形裁剪的不规则片段,云朵仿佛触手可及,从山后翻滚而来。在平原,天空是一个完整的、巨大的穹顶,云彩成群结队地从地平线一端走向另一端,气势恢宏。光伏板仰赖的是那片被山峦定义的天光,而“风车”捕捉的,正是这穹顶之下自由穿行的力量。

从收集垂直倾泻的“光”,到捕捉水平奔流的“风”,从面对永恒的“山”,到守望无垠的“原”。我的窗户,仿佛成了两个伟大自然剧场的换票口。风景截然不同,但那份将自然之力,转化为点亮人间灯火的使命,却在这扇窗前,完成了无声的接力。我不再只是眺望,更像是站在了一个巨大转换器的观察口,看着天地间的古老能量,被我们以不同的方式,轻轻接住,妥帖安放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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