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走泥土间 心映党旗红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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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季来临,竹寿项目部的清晨常被昨夜暴雨洗刷过。泥浆还软烂,淹没了脚踝,踩上去便深陷,艰难拔出后留下深坑,浑浊的泥水迅速回填,像大地在无声地叹息。青年们的脚步,就是在这片泥泞里蹚开的。他们扛着沉重的仪器,踏上了日复一日的征程。泥水映出的天空支离破碎,但那些深一脚浅一脚跋涉的声音,却构成了工地上最坚实的节奏——每一步都沉重,每一步都执着,翻涌的泥土黏在裤脚上,如同大地颁发的最朴素的勋章。 质量检查是日常的经纬线。他们俯身于泥泞间,眼神专注,动作精准,仿佛在进行一场与大地的精密对话。卷尺在泥水里穿行,常被黏稠的泥浆裹挟卡住。小程便蹲下身,手指耐心地一点点抠去尺身上的泥垢,那鲜红的刻度便一点点显露出来,在泥泞的背景里格外醒目,像是他们心底那份热忱的具象。泥点飞溅到图纸上,小王见了却不恼,反而咧嘴一笑:“嘿,咱们的图纸也接地气了!这是大地的印章。”那星星点点的泥痕,成了图纸上独特的标记,而图纸本身,则如他们青春的拓片,正一尺一寸地将梦想和汗水,深深嵌入这片土地的血脉里。当阳光偶尔拨开层云,斜斜地照亮他们年轻而专注的脸庞,额角沁出的汗珠便折射出细碎而明亮的光,宛如青春本身在泥泞中点燃的、微小却坚定的火种。 短暂的午休时光,是片刻的喘息。摘下安全帽,被汗水浸湿的发梢紧贴着鬓角。几位青年党员习惯性地聚在一起,就在一个稍干的泥土坡上坐下,摊开随身携带的学习笔记本。那笔记本的扉页上,一枚鲜红的党徽端正地印着,内页密密麻麻写满了工整的字迹。小刘一边啃着简单的干粮,一边翻动着书页。一滴汗珠顺着额角滑落,恰好滴在“初心”二字旁边,迅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迹——这无意的印记,如同最质朴的献祭,汗水无声地浸润了纸页上的誓言,也悄然渗透进他们胸膛中跳动着的、滚烫的信仰。 傍晚的天色,说变就变。乌云骤然压顶,豆大的雨点急促地砸落下来。风声裹着雨声,瞬间填满了山谷。工地上刚挖开的排水沟,水势眼看着就要漫上来。 “快!”不知谁喊了一声,几个身影已从帐篷里冲了出来,毫不犹豫地扎进雨幕里。小刘动作最快,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最易积水的低洼处,迅速查看排水口。雨点密集地砸在他的安全帽和雨衣上,发出噼啪的声响。他顾不上抹去脸上的雨水,弯下腰,徒手清理起被冲下来的枝叶堵塞的排水口。泥水很快浸湿了他的手套,顺着袖口往里钻。后面跟上的小李等人也立刻分头行动,有的去检查设备区的防雨布是否牢固,有的去加固测量点的保护标识。他们在风雨中默契地配合着,身影在雨帘中穿梭,虽无言,却有一股力量在彼此间传递——那不是对抗惊涛骇浪的悲壮,而是在风雨突袭时,一种源自责任的本能守护。 雨水冲刷着他们的脸颊,泥浆在雨衣上溅开新的斑驳,而那份守护的专注,让湿透的身影在昏沉的天色里,显得异常清晰而挺拔。 风雨渐歇,夜色渐深。板房里亮起昏黄的灯光,青年们疲惫地拧着湿透的衣角,靴子上的泥块沉甸甸的。老张掀开帘幕一角,目光掠过那些带着倦意的脊背,却看见小刘正坐在角落里,低着头,手里捏着一小块干净的布,极其专注地、轻轻地擦拭着那枚别在笔记本封面上的党徽。灯光下,徽章表面被雨水洗过,又被仔细擦拭后,泛着温润而内敛的微光。那抹红色,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纯粹而温暖,它不似烈焰般张扬,却如深藏于心的炭火,在沉沉的夜色里,无声地散发着恒定的热度——原来旗帜的颜色,早已融入骨血,化作他们眼中永不熄灭的航灯,照亮脚下泥泞的路。 营地的灯火在浓稠的夜色中渐次熄灭,但板房里那盏小灯,常常为了整理数据或学习而亮到很晚。它不单照亮了摊开的图纸和书籍,更映照着心灵深处那枚鲜红滚烫的信仰烙印。他们鞋底沾着厚厚的、来自不同工段的泥土,行囊里裹挟着山风的气息与星辰的微光,又将走向下一片待开垦的荒野。不必问路向何方,那泥土与星斗都是见证:青年用脚掌一次次叩击大地,大地便以泥土的印记,忠实记录下他们跋涉的轨迹;心映着旗帜的赤诚,旗帜便以不朽的光辉,为每一寸在平凡泥土中扎根、在风雨中坚守的青春,加冕上最朴素的荣光。 行走泥土间,心映党旗红。当脚步深陷泥泞,当泥点溅上图纸,当汗水浸透纸页上的誓言,当身躯在风雨中本能地挺立守护——这每一步踏实的跋涉,每一次默默的担当,都是青春在广袤土地上,用行动书写的最朴素也最动人的赤诚诗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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